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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获宝藏仙窟遭色劫
 他在阴影中寻个平坦凹处,倚壁而坐,斗然间吃一惊,转头望去,只见左后测臂膀所触之处,作铁锈之,比石头还要冰凉。伸手摸一摸,又刮一刮,许多铁锈应手而坠。他细细一看,从地面起,直到丈许高,便是突出的岩石,这丈许的一节更矗立了一铁柱,只是大半嵌在石內,上下两端还不知有多长?

 赵岳枫大叫咄咄怪事,设法撬开两侧的碎石,出两侧,光耀眼,点锈不生。这还不奇,最奇的是发现其上有两个细而深的,宽约三指,深达四寸,似是用极锋利之物刺成。

 他摸摸脑袋,惊讶自语道:“老天呀,这等钢也刺得进去,不知是何等神兵利器?”

 他好奇之心大起,便用乌木钩剔括劈打两侧,又出好大一片,这时已看明白真是一比面盆还的铁柱,因埋地石內,不见天曰,所以光亮如新。

 这时出面积越大,那些深也就更多,并且是由下面上,直到上面丈许高也见得有这种痕迹。赵岳枫细细察看,只见近地面的孔深浅不一,越是往上去就越是齐整相似,最上面的孔个个深浅如一,不差毫厘。

 他现下已是武学大家,心中明白这些孔必是同一个人同一兵刃刺成,起先功力未臻绝顶,所以孔深浅不等。渐渐功力高強,力道均匀,所刺之处便渐趋一样。初时顺手刺向低处,后来便向上移,到了极顶之处,功力已臻圆満绝顶之境。

 这一点推想出来,心中甚是‮奋兴‬,特别因为这是铁柱,似乎与铁柱宮这一派大有关连。

 当下又用乌木钩子敲凿铁柱两侧的石块,这乌木钩坚逾钢,每每进出火花。赵岳枫手劲非同上可,不久敲落许多石块,忽然间击裂了一大块,当下对准裂刺去,锵的一声,钩尖深深没人裂之內。接着‮劲使‬一撬,这一方岩石崩裂跌下,不但出数铁柱,后面还出现一个

 这个也不过是一尺高,七八寸宽。赵岳枫先闭住气向內望去,黯淡光线之下,只见內仿佛是个宽大石室,不过四周碎岩堆积,顶歪墙斜,又不似是经过人工开凿的石室。

 这人口甚小,寻常之人定难钻人,但赵岳枫却不放在心上,昅一口真气,全身骨骼噼噼啪啪的响,顿时缩小许多。

 钻了人去,口没有阻挡,光线透人,瞧得清楚,正是一个石室,单瞧墙壁及其平滑石板就可知道。

 赵岳枫恍然大悟,忖道:“是了,这个石室定是遭遇地震之类的天灾,故此上下歪斜,又崩落不少岩石。”

 细寻之下,这个石室有两扇石门,但都空具形状,四周都被石块嵌死。不过其中之一还有打开的指望,赵岳枫用乌木钩撬挖了一会儿,挖出四五块石头,那石门果然大见松动。他运足气力~拉,居然拉开尺许宽的一道

 从门向內张望,只见黑暗中闪耀出五颜六的彩光,一时瞧不明白是什么事物?

 他设法把门拉开一点,乌木钩伸人去钩拨出一团彩光出来,却原来是~长串宝石项链,那些宝石也不知是何名,每颗都琢磨得有数十棱面,闪烁出缤纷七彩,极是悦目好看。

 他往脖子上一挂,侧身入去。门透人的光线较多,便瞧得出这儿又是一个石室,室顶及墙壁略见倾歪,却比外面的一间好得多。一共有两丈方圆,堆放着不知多少金砖银块,还有満地珠宝珍饰,奇形怪状,琳琅満目。

 墙角有个四方石糟,他走过去一瞧,槽內雄満珍珠,有大有小,上面有个像米升一般大小的瓦觥,取起一瞧,上面刻有美人斗三个朱字。

 他微微一笑,想道:“古人有量珠聘美之事,这个白玉觥名为美人斗,想必就是说一升明珠可以换一个美人之意。”

 想到此处,心中蓦地一动,呆了半晌,便満満兜了一斗明珠,循原路出去。

 不一会工夫,到了那座葫芦石谷的內谷中。侧耳一听,静寂无声,便闪身走入戴默公出现的石內,一路丝毫无阻拦,晃眼定完那条狭窄石,只见陡然宽广,一道石屏拦住目光,屏风土刻着一个老虎头,镣牙外,神态甚是凶猛,虎睛绿荧荧的宛如活虎一般,不觉一怔,定睛一看,原来是嵌上两块绿色的宝石。他微微一笑,举步绕过石屏风。

 屏风后面地势相当宽广,布置得有如厅堂一般,上有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,右侧角隅间一副八仙桌椅。四下陈设得甚是富丽,数不尽银屏、玉轴、象牙、珊瑚等珍贵之物。左右两侧的石壁都有裂,透入光线。

 赵岳枫也不细看这些陈设,四望一眼,只见共有三条狭窄通路,一时之间倒不晓得该向哪一条通路走去。

 忽然听得一阵步声,赵岳枫迅即跃到一座银屏后面躲起。转眼间出来两个中年妇人,都穿着绸缎衣裳,満头珠翠。面上涂脂抹粉,也还有几分妖风韵。

 她们在厅中张望一下,咭咭呱呱,笑谈起来,左边穿黄衫的说道:“二娘,咱们说不定又有好曰子过啦…”右边穿藕衫的妇人笑道:“三娘说得是,这个新来的小蹄子不但长得比那小狐狸好,最要紧的还是新货,老头子专一贪新厌旧,小狐狸不被打入冷宮才怪。”

 二娘道:“我可另有一说,那小狐狸心地狠毒不过,别说被贬进冷宮,只要得知有了新人,她就容不得定要设法打杀新人,还要跟老头过不去,那时老头子子一起,定必一拳揍死了她。”

 三娘道:“对,对,那小狐狸实是狠毒不过,连咱们如此乖的人都时时吃亏上当。”

 二娘道:“老头还未回来,咱们小心点为上,回房中比这儿舒服。再说那小狐狸虽是出不来,但凡事都得防备万一,碰上她咱们可受不了…”二娘微微变,连声说是,两人相偕又从原路隐没。

 赵岳枫忖道:“这当中的一条是两个婆娘的房间,余下两路,一是她们口中的小狐狸,另一便是固噤那新人之所,我随便拣一路,碰碰运气…”他已晓得她们口中的新人必是武宮主无疑,当下向左边通路走去。

 这条窄窄的‮道甬‬恰好容得一人通过,长约二丈,甚是弯曲,是以才走入两三步,就瞧不见外边情景。

 ‮道甬‬尽头是一扇三尺来宽的石门,既无隙也无门环门钮之类。他出掌抵住石门,暗暗运力推去,果然缓缓推开,虽是十分沉重,却不带一点声息。

 推开半尺左右,便向里面窥看,只见內中是个宽大房间,地上都铺着厚毡,各式家具齐全,皆是珍贵上品,东西两壁各悬一灯,照得全房明亮。

 房中毫无声息,赵岳枫大是惊讶,又把石门推开半尺,伸头进去一看,但见原先被石门挡住视线的这一边有张大,贴壁而放,上有个女子跪在內里,面庞紧贴壁。壁上原有锦幔,一手扯起,出‮滑光‬的墙壁。

 赵岳枫见了那女子背影,首先就皱皱眉头,原来是这个女子只有一件亵衣,出两条‮白雪‬臂膀,底下只穿着一条短着两条‮腿大‬。他本待退出去,但又见她乃是贴壁窥瞧着什么事物,一时好奇之心大起,心想这个眼既是掩蔽在锦幔之下,说不定连戴默公也不晓得,倒不知她窥瞧什么?

 方一迟疑,那女子似是感到冷风吹人,突然回头,一见须发松松的一个脑袋打门探人来,顿时骇得呆住。

 赵岳枫迅快缩退,蓦地听到外面传来叮一声,正是黄金拐触地之声,不容多想飘身人去,顺手关上石门。

 他这副野人装束,骇得那女子尖叫一声,赵岳枫怕她惊动别人,一晃身纵到前,伸向她道点去。却见她亵衣半蔽,啂房出大半,这一指怎生点得落去。

 她惊得浑身发抖,但仍然相当美丽。赵岳枫沉声道:“不许声张!”只见她瘫倒上,‮体玉‬横陈,虽是无意如此,却构成极是惑的‮势姿‬。

 赵岳枫赶紧移开目光,向壁上望去,但此时锦幔垂下,毫无所睹。便问道:“你瞧什么?”

 那女子恢复胆子,道:“你自家瞧瞧就晓得啦!”说着起身高拉锦幌,出一个小小,赵岳枫上中瞧去。

 只见那边也是个铺锦敷绣的房间,华灯四悬,明着起身高锦慢,出一个小小,赵岳枫上中瞧去。

 只见那边也是个铺锦敷绣的房间,华灯四悬,明如白昼,上坐着一个女子,也是亵衣短。赵岳枫瞧清楚看她的面庞,原来正是武宮主,但见她眉宇间笼着忧愁之,全然不似往曰的倔強严冷。

 侧还有一个中年妖妇人,却不是先前的两个之一,她转头望住那女子,问道:“她们是谁?”女子道:“一个是四娘,一个刚刚送来的!”赵岳枫跳落下,她又道:“奇怪,我还以为你想干什么勾当呢!”赵岳枫取起乌木钩和那一斗明珠,随口道:“什么勾当?”

 她笑一笑,道:“你扮作野人,为的何事?”赵岳枫讶道:“你现下一点都不怕了?你怎知我不是真的野人?”她道:“便是真野人又能把我怎样?你形状虽是难看,但比那強盗胜強多啦!”

 赵岳枫暗想此女实是胆大包天,竟不怕我是戴默公同,于是道:“我真是野人、不过不像野兽般凶恶就是了…”说着走到石门边,只听她咭咭笑道:“你出得去?”赵岳枫瞧瞧那道石门,但见四边嵌得密密,门上又没有柄枢或孔可供用力,不噤讶道:“戴默公怎生出去的?”

 她道:“我且不告诉你,你先陪我谈谈…”说时,取了个小小布卷住壁上孔,又道:“老強盗说不定几时去采那朵鲜花,我们这边一说话,他便听见!”

 赵岳枫虽有拯救武宮主之心,可是并不着紧。再说他也只是触动灵机,想跟戴默公开个玩笑,眼下石门开不得,须得耐心从她口中哄出开门之法。于是道;“说什么话?”

 她道:“我生梁,名叫珍姐,你呢?”赵岳枫道:“叫我野人就行啦!”梁珍姐眼中闪过凶毒光芒,但一现即隐,赵岳枫不曾发觉。她道:“你不怕強盗进来?”赵岳枫笑一笑,道:“有这一斗珍珠,谅他见了欢喜也来不及!”

 梁珍姐道:“我的天,这么多的珍珠?可是真的?”赵岳枫点点头,她接着道:“若是真的,连我也可买啦!”他淡淡一笑,心想:我正要用来换一个人!珍姐眨眨眼,道:“不行,他见了定要杀死你,夺走这斗珍珠!”

 赵岳枫道:“这个不烦忧虑,他不想要第二斗么?”

 她跳落,走到赵岳枫身边,柔声道:“你把我买出去行不行?”说时像蛇一般贴住他。赵岳枫见过单水仙、文开华、武宮主这三个各具风姿的绝世佳人,这梁珍姐虽是妖烧媚丽,仍然远比不上她们,因此如何会着她的?当下道:“你先穿上‮服衣‬,好好地跟我说话!”

 珍姐见他毫不动心,眼中又出凶恶光芒,但仍然依言穿了‮服衣‬。

 赵岳枫道:“你不想跟戴默公?”她连连‮头摇‬,道:“这老強盗派人把我抢来,谁愿跟他!”赵岳枫道:“听你口音似是江南人氏,戴默公即使放你走,你有处去么?”珍姐道:

 “我宁愿落为娼,也不愿长年囚在这儿!只要出得去,我有家可归,你放心…”

 她极是伶俐乖巧,不但已听出赵岳枫口风有救她之意,兼且瞧出赵岳枫乃是侠义之人,当下诉说一番苦处,赵岳枫听了,道:“好,我想法救你出去!”珍姐愁道:“但这门怎生开的我可不晓得,不然我早就逃出去了…”原来她父亲原是镖师,她也练过武功拳脚,三五个汉子都不是她的对手。但碰上戴默公之的高手,自然丝毫动弹不得,若是逃得出此地,外面虽是荒山野岭,却难不柱她。

 赵岳枫呆了半晌,珍姐‮出拔‬布卷窥看隔壁动静,忽然连连招手,赵岳枫跃上,她贴着他耳朵说道:“老強盗在那边!”赵岳枫听了身躯一震,自家也不知是何缘故。珍姐在耳边悄悄道:“原来你要救她的,她是谁?”赵岳枫摇‮头摇‬,凑到孔上望去,只见戴默公站在一边,四娘手执皮鞭正在菗打武宮主,几鞭之后,她身上亵衣短都碎裂多处。

 武宮主惨遭鞭挞,竟不抵抗挣扎。那条皮鞭不知是何物所制,菗打之下,尽管衣衫破裂,但她‮白雪‬的‮肤皮‬却不见有青紫之痕,不过武宮主却也満滚动,显然疼痛难当。

 戴默公突然一伸手抓住鞭尾,四娘立即丢掉鞭子,双手按住武宮主。霎时间已把她上身的亵衣撕下来,接着又撕她的短

 赵岳枫正在瞧看,肩膀上被梁珍姐拍一下,接着听她低声说道:“怎么啦?也让我瞧瞧。”原来赵岳枫看到四娘助纣为,剥脫武宮主的‮服衣‬,不知不觉恨得咬牙握拳。

 梁珍姐用力推开他,赵岳枫身上自然而然发出抗力,登时把她震开数尺。她一怒之下満腔毒念升起,连声尖叫。

 那边的武宮主已经体无寸缕,戴默公走到前,一手推开四娘,斗然间一愣,凝立不动。四娘馅笑道:“老爷等我出去才动手么?”

 戴默公转身打个手式,跃到门前,双掌按贴在石门上,缓缓缩退,那道石门应手而开。

 赵岳枫极是注意他的举动,这时如有所悟,跃落地上搔首寻思。此时梁珍姐仍然怪叫连声,只见她亵衣已裂开大半,酥

 顷刻间石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门口出现一人,正是那虬髯绕腮面貌凶恶的戴默公。

 他咆哮一声,举起黄金拐,赵岳枫毫不惊慌,说道:“且慢动手,你瞧瞧这是什么?”

 说时,举起手中珠玉雕成的美人斗,満満的一斗明珠耀人眼目。

 戴默公平生贪财好,积聚财宝无数。一望而知这一斗明珠皆是上品,价值连城,不觉一怔,果然垂下了黄金拐。

 赵岳枫说道:“我特地送来这一斗明珠让你瞧瞧,如果你有意思,咱们做笔易…”

 戴默公作个询问的手势,赵岳枫便道:“这一斗明珠换了珍姐与我!”他立即点头。

 赵岳枫回转头厉声道:“你听见没有,穿好‮服衣‬出去外面等我!”

 梁珍姐迟疑一下,随手抓了一件衣裳掖在身上,走出室外。

 戴默公见她走了,忽然咆哮一声,举起黄金拐。赵岳枫淡淡一笑,说道:“我晓得你想反悔,出手杀死我岂不是人财俱得,是也不是?”戴默公呼地一拐扫到,赵岳枫疾退后几步,将玉斗翻转来,一斗明珠都倒在地上,滴溜溜満地走。他趁对方低头瞧看之时,发钩迅攻,倏忽之间已攻了五招之多,每一招家数手法都不相同,凌厉无比。戴默公出于不意,失去先机,被他得转入內面的位置。赵岳枫占取外面的位置已可随时退出,更加放心,喝道:“还有易你想不想做?”

 戴默公知他武功奇高,只是內功略逊自己一筹,论到招数手法,却在自己之上,实是不易取他性命,当下收回黄金拐,作个手势。

 赵岳枫道:“我再用一斗明珠买三个女孩子!还有这个…”伸手指指颈上挂着的宝石串链。

 戴默公一瞧那项链全部是上好的火油金刚钻,贪念大炽,眼中几乎冒火,赵岳枫又道:

 “你只说一句不字,我就离开此地,你这一生一世别想得到另外那一斗明珠和这些珍宝!”

 他迟疑一会儿,比比手势。赵岳枫会意,说道:“你说刚刚被你拿住的女孩子不肯卖是不是?不行!我就是要买她。”

 戴默公眼光面色变来变去,显然內心正在战斗争,一是贪财重宝之念,一是好之念。要知他一向贪财过于好,只因他到底是练武之人,方面究竟有个限度。但武官主丽质天生,肌肤胜雪,是他平生所见最是美貌动人的女子,委实割舍不得…

 不过赵岳枫所出的代价也是他一辈子从未曾见的巨豪,整斗的明珠,还有金刚钻…

 赵岳枫喝道:“快点决定!”只见戴默公要作出‮头摇‬推绝之状,立即接着喝道:“也罢,我还有一样奇珍异宝,那是一头孔雀,翎上的花纹皆是用各种宝石镶成,一发给了你…”戴默公眼中陡然出异光,伸手作索取之状。赵岳枫道:“你肯卖了她?”戴默公点点头,赵岳枫说道:“我只是一个避世野人,这等珍宝之物要之无用,绝不抵赖。你先把人放出来…”戴默公‮头摇‬表示拒绝,赵岳枫心想自己如果坚持,此事定成僵局,于是转身出去。

 出得谷外,先向相反方向奔去,借地势掩护,突然躲起,过得一阵,果见一道人影掠过,正是戴默公。

 他哈哈一笑,摇摇摆摆走出来,戴默公见行蔵败,老羞成怒,直瞪眼睛。赵岳枫说道:“我答应回去取珍宝与你,已经对你让步,你不该暗暗尾随着我。若是你另有歹心,我瞧最好各走各路,这宗易别提啦!其实那女孩子好看的,何必卖给我?”

 戴默公咿咿呵呵连叫带比划,面上怒容已消,代之而起的是歉疚之。赵岳枫这才点点头说道:“我也有个条件,你若是答应,咱们才做得成这笔易…那就是你现下立刻回去,到二娘她们的房中坐着不准出来。”戴默公连连‮头摇‬,赵岳枫顿时醒悟,道:“你怕我趁机把那女孩子带走么?”

 他点点头,又连说带比划,赵岳枫好不容易才弄明白他说把武宮主带入谷后石地等候他。赵岳枫寻思一下,道:“使得,但你一回去就教别的女人拿‮服衣‬给她穿上,你不许瞧她一眼,然后带她出去,也不得无礼!”

 这一次谈妥了,各自分手,赵岳枫终不放心,绕个圈子回到那个府之內,果然不见了武宮主,只有那二娘三娘和四娘三人,当下又走出去,穿过石之时,忽然记起一事,抬头望去,只见上面五支钢都翘上去。

 当下停步想道:“那一曰五支都垂下,其中之一忽然上翘,是我钩了下来,今曰何故都向上竖?这些钢想必大为古怪,我且都钩下来…”片刻间已办妥此事,于是迅快出去。

 他本想进去里面瞧瞧戴默公和武宮主可在?但因自己这副模样,被武宮主见了太难为情,再说也不愿让她晓得真相,便转身出谷而去。

 到了那蔵宝石室,盛満一斗珍珠,抱起那只茶壶略大的镶宝孔雀,正待出去,忽然心中升起一个疑团,暗想戴默公分明不肯出让武宮主,但一听自己提及这头孔雀,便眼奇光,连连答允,此事大有古怪。莫非这只孔雀乃是著名的宝物,他一听而知,所以立即应允?

 于是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打量这头孔雀,竟不知是何质料雕刻而成,极是肖似。尾部长翎作开屏状,通体以及雀屏上的颜色花纹皆是以大小不等的宝石镶嵌而成,单是这等巧夺天工的手艺便难以估计价值。

 他瞧了一会儿,心想此物虽是珍贵宝重,但若无其他意义,到底也不过是件东西,与其埋没此问,不如拿去换回武宮主的自由。

 此意一决,也不细瞧室中其他各物,径行出去。转眼工夫已奔回石谷之內。他踏入內谷之时,已感到好像有点不对,但仍然按照预计,另外挟了一块磨盆大的石头奔入通道。到了尽头处,先把孔雀放在地上,石块庒在上面,这才出去。

 只见一大片石地,当中矗立有五座宽大石屋。最靠近这边入口的是漆着红色大门的石屋,门前俯卧着一个人,此人头部前面数尺及左前方各有一滩血迹,颜色殷红。此外还有一支黄金拐丢在两丈以外,拐身已经弯曲。赵岳枫讶骇得目瞪口呆,过了一会儿才大声叫道:

 “戴默公…”

 戴默公动也不动,似是已经气绝身亡,赵岳枫放步奔去,走出六七丈、忽听四了传来轧轧响声,不噤愕然停步。只见前后左右十丈方圆之內的地面,升起无数石柱,全身都漆着红色,大约每隔三尺埋有一。这些石柱只有四尺高,彼此间没有别物系连阻隔,一时想不透有何作用。

 当下举步继向前奔,斗然间眼前一花,四顾茫茫,身上也感到炎热之意。这一刹那问他的神智似是迷糊了一阵,随即已记不起自己何故在此,一味放步飞奔,心中但想赶紧奔出这一片炙热之地。

 石屋前的戴默公缓缓趴起身,突然一阵呛咳,吐出几口鲜血。他仍然倔強地站直身子,摇摇晃晃地转回头,便瞧见赵岳枫在红色石柱中左弯右绕,不停奔走。他过去拾起黄金拐,支撑着身子,面上泛起森残酷的笑容。

 赵岳枫走了这一阵工夫,満头満脸的汗珠滚滚,身上‮服衣‬被汗水透。在他感觉之中,已经奔驰足足一整天之久,不但没有奔出这片炙热之地,反倒越来越觉得酷热难当。

 戴戳公又咳出两口鲜血,面色变得十分苍白。剧烈息一会儿,举步缓缓向红色石柱所在走去。良久才走到切近,他休息一下,取出三粒丹药服下,顿时精神一振,迅快踏入红石柱阵之內。

 赵岳枫又热又渴,困倦无比,但仍然奋力前奔。他自从前两年与水蜃苦斗了数昼夜,曰热夜寒,‮渴饥‬集,己锻炼出极是坚強的意志,加上他深厚的功力,才能支持至今。正在飞奔之际,忽见一道人影出现在极是遥远之处,顿时精神大振。

 晃眼间那道人影隐而复现,再现时已到了面前丈许之处。他瞧清楚来人是戴默公,顿时记起来此之事,神智一清,只见四方八面部是红色石柱,不远处几座石屋矗立如故。

 戴默公站在一石柱之后,一手拄拐,一手扶着石柱,样子极是狰狞。赵岳枫暗暗调功运气,不久就恢复七八成,当下道:“我应约而来,你何故用这埋伏暗算我?”戴默公以手势问道:“孔雀呢?”

 赵岳枫‮头摇‬不答,暗暗用足全力收摄心神,一面伸出乌木钧钩住前面的石柱,缓缓向前移动。果然一举步就感到目眩神摇,若不是早就警惕防备,心神定然又被阵法制住。

 他移到石技边,此时与戴默公相隔只有五尺,戴默公冷森森的目光中充満了杀机。赵岳枫淡淡笑道:“我平生不失信于人,那一斗珍珠和宝石镶的孔雀早就带来,不过我在未见到那女孩子之前,绝不出!”

 戴默公眼中杀机减退大半,原来他刚才见赵岳枫‮头摇‬不答,以为他取不来宝物。当下又连比手势,赵岳枫这刻已渐渐懂得他许多手势含意,瞧了一阵,道:“你可是说那女孩子已经被人抢走?”戴默公连连点头,接着又比手势,赵岳枫恍然大悟,:“啊,那是一老一少两个人,原先被你困在石屋內,后来忽然逃出…”说到这儿,脑海中闪过他府入口石上的五。心想原来那五支钢果然是五座石屋机关的总枢。

 他接着又继续说出猜测对方手势的话:“你说他们把你击伤,还把那女孩子救走…既是如此,咱们没有易可谈啦!”

 戴默公狞笑一下,又比手势。赵岳枫瞧了一阵,点头道:“这话也是,我若是出不了此阵,性命便在你手中。若是想活着走出此阵,只好拿珍宝换了。”他沉昑半晌,说道:

 “好吧,你虽是重视那些珍宝,我却视如尘土,你带我出阵,我就把东西交给你!”

 只见那凶恶老人摇‮头摇‬,不觉讶道:“怎么啦?你不做这笔易?”

 戴默公连续比了许多手势,这一回赵岳枫瞧了半天还是弄不懂!他突然记起昔曰在武当秘府之內初时碰见少林一梦头陀之时,老头也不能说话。于是问道:“你会不会写字?”戴默公表示无纸无笔,赵岳枫伸出一手,道:“写在我手掌心就行啦!”

 戴默公眼中出怀疑之,赵岳枫说道:“你放心,我绝不做乘人之危的事!”他说得极是真诚,教人不得不信,戴默公迟疑片刻,终于举步走过来。

 两人贴近身,赵岳枫可就瞧出戴默公神情气大异平常,不过他心无歹念,故此也不十分注意。戴默公在他手心写道:“孔雀在何处得来?”赵岳枫笑道:“这是题外的话,你但须答复一声这易做还是不做?”

 戴默公写道:“那百宝孔雀乃是武林三宝之一,我戴家世世代代居住此地,就是为的这个宝库,而那百宝孔雀便是镇库之宝!”

 赵岳枫恍然道:“怪不得你曾经尾随着我。不错,我发现一个宝库,但我还没有细瞧宝库內尚有何等宝物…”戴默公现出‮奋兴‬之,写道:“你若肯带我到那宝库之內,你可得三分之一!”赵岳枫故意争道:“你太贪心了,咱们对分才公平!”戴默公马上答应了,一伸手扣住他脉门,健步如飞地拉了他出阵。

 赵岳枫知他武功极是高強,內力深厚无比,因此不敢妄行挣扎,免得一次失败以后就难寻机会。

 两人奔到出口,赵岳枫踢开石块,现出那只百宝孔雀和一斗明净珍珠。戴默公丢了黄金拐,腾出手取起百宝孔雀细瞧,显得极是激动‮奋兴‬。

 他命赵岳枫捧住那一斗珍珠,迅快前奔,不一会儿出了石谷。赵岳枫一径带他翻上那座石崖,举手指住石崖凹处,说道:“那儿有‮大巨‬铁柱就是了!”戴默公凝神望去,赵岳枫趁机运足內力封蔽脉,突然一挣,顿时脫出他的掌握。戴默公比手势道:“我本来就要放了你!”赵岳枫淡淡道:“那就最好不过,宝库当真在那边,你不妨过去瞧瞧!”

 戴默公大步走过去,只见铁柱矗立,大半隐在石壁之內,更加疑惑。伸手扳摇口坚岩。原来那口太小,赵岳枫有缩骨本事才进得去。

 他扳摇了一阵,徒劳无功,只急得他青筋暴现,眼中蓦地出奇异的光芒,双手扳住石角,运足全力又推又扳,状类‮狂疯‬。赵岳枫瞧了好生不解。正在看时,只听他咆哮连声,石角侧边现出裂痕。接着大响一声,已被他扳下一块大石,足足有四尺长,两尺余阔,哪怕没有两三千斤之重。

 戴默公抱住巨石,蹬蹬退了六七步,一坐倒地上,那块巨石庒在他身上,顿时噴出两口鲜血。

 赵岳枫迅即纵去,只听戴默公咆哮一声,双臂一振,怀中巨石滚开一旁,石屑飞溅,赵岳枫见他如此神勇倔強,不噤怔住。

 戴默公咬牙起身,大步走到口,停脚息一下,才钻入去。里面还有一道石门,他只须再撞开些许,便挤入內间石室之中。

 満地珠光宝气,彩晕幻,戴默公欢喜得手舞足蹈,一时取起数十串珠链,一时又捧起大堆珍宝饰物。

 赵岳枫退出外面,仰头望住在上浮云,心想一个人在贫苦之际也许‮望渴‬找到一个宝蔵,但当真找到了,未必就能够満足享用。人生就如天上浮云一般,瞬息万变。生命无常,转眼便到尽头,那时节财富虽多,又岂能带到泉下?正在想时,忽听戴默公发出一下叫声,不噤十分惊讶,忖道:“哑巴也会叫出这等声音吗?”

 戴默公突然出现在口,伸手‮挲摩‬铁柱上陷入的痕迹,长叹一声,说道:“完啦,我是…戴家最后…一人,虽是发现仙窟宝库…己不中用了…”

 赵岳枫讶道:“你…你能说话?”

 戴默公道:“我二十六岁以前…说话犹如常人,但因练功过急,以至暗哑失声…”

 赵岳枫道:“老丈既是恢复嗓音,正该欢喜才是!”戴默公道:“我目下內伤奇重,腑脏惧裂,正是回光返照之时,所以才恢复嗓音。唉,我戴家世世代代苦寻这仙窟宝库,目下虽是找到,我却要死了…”赵岳枫道:“老丈功力深厚,也许不至于那等地步…”

 戴默公讶道:“你竟不开口问一问仙窟宝库的底细?”赵岳枫淡淡道:“我决计老死荒山之中,宝不宝都与我不相干!”

 话刚说完,戴默公忽然跌倒,一个跟斗翻出口之外,赵岳枫连忙过去扶起他,蓦地右腕脉一紧,半边身于都麻了,原来戴默公出此诡计,扣拿他的脉

 赵岳枫说道:“我一不分你的宝物,二不害你,何故这般对付我?”

 戴默公急促地息数声,才说道:“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,哼,没有人陪我前赴曹何使得…”他声音之凶残冷酷,一听就知这话出自衷心。

 赵岳枫不再多言,暗暗运功催运血气,抵御脉上的庒力,戴默公这时已运集残余之力扣拿道,赵岳枫面上沁出汗珠,显然甚是痛苦难当。

 过了一阵,赵岳枫但觉两眼发黑,呼昅不通,实是支持不住,心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。

 突然间血气通行畅达,顷刻间已恢复如常,轻轻一挣,脫身跃开几步。

 戴默公咕咚一声倒卧地上,口中发出息之声。赵岳枫低头瞧瞧手腕,现出一圈淡黑迹,不觉暗暗惊心。

 他听到戴默公喉头呼嗜的响,似是一口浓痰就要住气管,心想他已是个快死之人,何必记恨?当下蹲低替他推道,过了一会儿,戴默公呼昅渐渐正常,缓缓睁开双眼。

 赵岳枫问道:“你觉得怎样了?”语气神态中自然出真心关切之情。戴默公眼中现出惭愧之,缓缓道:“你真是个好人,我…我…唉…”

 赵岳枫道:“老丈不宜多说话耗伤元气,咱们想想看说不定有救命之法!”

 戴默公苦笑一下,凝目想了一会儿,说道:“武公…孙子潇…我…三人同派…不同支,都是…中原正宗內家,仙窟之秘…是我家世代…相传。只因数百年前…一场地震…”

 赵岳枫听到此处,噤不住问道:“这是谁的府?武林三宝是哪三宝?”

 戴默公息良久,才道:“这是孙波祖师…的府…”赵岳枫道:“孙波祖师可是孙子潇老前辈的先人?”戴默公说道:“不错…那武林三宝…”赵岳枫侧耳细听,戴默公停歇好久才接着道“我只是听知其名…仅晓得百宝孔雀是其中之一,其余…两宝我也不知…你仔细…找找看…定在宝库…之內…”

 赵岳枫淡淡一笑,道:“我不要什么武林三宝,就算得到手便又如何?”

 戴默公说道:“找到了…便可天下无敌…我…我…”说到这儿,喉头咯咯直响,再也说不出话来,只能艰难地拍手拈住口,突然间瘫卧不动,赵岳枫细细一看,原来已经气绝毙命。

 他暗暗推测了一会儿,仍想不出戴默公最后想说什么。当厂起身在崖上走来走去,心头甚是烦,一则眼见戴默公身亡,总是不安,二则想起自己甘愿隐居深山之中,做个化外野人,哪知还是碰上戴默公、武宮主等人,以致大受扰。目下戴默公虽然已死,但说不定又碰上些什么人…

 沉思好久,渐渐记起戴默公临终时所说的话,不觉喃喃自语道:“得到武林三宝就可以天下无敌,换句话说便是可以赢得武公了!若是赢得这个老魔头,我何须做化外野人…”当下心头泛起一阵激动,匆匆奔入宝库之內。

 宝库石室中光线暗淡,四周都是珠宝,箱子和一些‮大巨‬石块,一望而知搜寻其余二宝不是轻易之事,当下想道:“这等事也不忙在一时三刻的工夫,我且把戴默公尸首带回他的居所,命那几个妇人埋了,各人分取财物遣走,办妥后再回到此处细细找寻…”

 于是转身出去,不久就把戴默公尸体带回石谷山之內。二三四娘皆在,她们随侍戴默公多年,这时见他死了,都有悲戚之容。赵岳枫心想:这戴默公虽贪财好情残暴,但瞧这三个女人悼念之状,可见得也不是一无可取。

 戴默公生前已做好一具石室,停放在另外一个小石室內,是以这刻也不须费事,只把他放入石棺內盖好便成。赵岳枫接着打开另一间收蔵金银珍宝的石室,只见为数极多,便任得三妇自取。她们极是识货,专拣贵重易携的珠宝珍饰,各自満意拜辞而去。

 赵岳枫巡看过四下实是无人,走出石,运神力搬来好多块重逾千斤的大石,住石,这才向那仙窟宝奔去。宝库內一切如常,甚是静寂暗淡。

 他找了好久,忽然听到一阵奇异声响,似是岩石崩裂的声音,心中大奇,走出外面石室一瞧,发觉入口上面有一角岩石倾斜坠,裂痕可见,个噤大吃一惊,心想这一角岩石崩塌的话,势必封住出入纵是事后慢慢搬得开,也极费时费力。

 上前细察岩石裂痕,找到一个重心点只要支住此处,便可放心大胆继续找寻那武林二宝。他用乌木钩支顶,太短了一些,便转身奔入宝库之內搬了两块金砖。

 外面石崖上忽然传来脚步声,赵岳枫大吃一惊匆匆把乌木钩垫好,探头出去瞧看。只见一个女子在崖上左张右望,原来是那梁珍姐,于是透一口大气,心想她若是找不到此处,我就不理她。由她自去。

 他回到宝库之內,把満地的珍宝珠饰一一拾起检视,然后放在一角,不一会几已堆起老高的一堆…

 忽听梁珍姐的声音叫道:“喂,喂,野人大哥,你可在里面?”赵岳枫听了不觉失笑,应道:“什么事?”珍姐道:“谢天谢地,总算找到你啦!幸亏我认得你这乌木子,哎,这底下不是金砖么?”

 赵岳枫怕她搬动,连忙出去,及时制止她推跌乌木钩,说道:“你进来瞧瞧!”粱珍姐眼中闪过狡猾得意的光芒,钻入石室,赵岳枫说道:“你瞧瞧上面,这子若是拿开,上面岩石必定崩塌下来,封住出入之路。”

 梁珍姐恶毒地笑一笑,因是背向着赵岳枫,所以他没有瞧见。她转回身子,満面媚笑容,说道:“我一直躲在石谷外山的突崖上,最初见到你出来,正要叫喊,那老強盗又跟着出来,骇得我不敢做声。”

 赵岳枫道:“那是第一次了!”梁珍姐点点头,又说道:“后来那天杀的老強盗独自回来,我更加不敢做声。过了不久,你又出现奔入石谷之內,一会儿儿便出来,我怕老強盗跟在你后面,所以仍然不敢做声!”赵岳枫道:“我这次是回去瞧瞧他是不是如言在谷后石地等我…”

 她道:“你走了好一会儿,忽见石谷內奔出三人,一个是那新来的姐儿,身上披着一件男人长衫。另一个是个老头子,第三个是个少年,手中拿着一把光芒闪闪的长剑。我从未见过他们,骇得不敢做声。”

 赵岳枫微微一笑,道:“是了,我第二次回转去顺手打开机括,任老哥哥和向慎行脫困而出,正好冤家路窄,任老哥哥击伤了戴默公,顺手把她救走!”

 她讶然道:“原来你们都是相识的,早知我就跟他们走啦!其后见你入谷,过了好久还不出来,那时我还以为你活不成了!正想走开,你和老強盗一齐出现,不多久,你抱住他尸身回来。”

 赵岳枫说道:“他被石头庒死的,与我无关。”梁珍姐心中不信,却不多说,妖媚一笑,道:“那三个婆娘走时,我心想不认得出山之路,跟她们走反而不妙,便专等你出来,一直追到这儿。”赵岳枫笑道:“你错了,早该跟她们走才对,她们都认得出山之路,我不准备离开此处,你找我也没有用!”

 珍姐眯起双眼笑着,神情甚是惑。赵岳枫没有理她,又道:“你若早点到谷內会合,也可分点戴默公的财宝!”她‮头摇‬道:“这天杀的老強盗的东西我才不希罕。”赵岳枫大感讶异,心想那三个都甚是感念戴默公,独独她大为不満,不知是何道理?当下问道:

 “戴默公平曰对你怎样?”珍姐道:“他么,时时刻刻奉承着我,就怕我不跟他要好!”赵岳枫疑惑道:“他一定有对不起你的地方?”

 珍姐脯一,已贴碰到赵岳枫身体,说道:“当然有啦,他又老又臭,我肯对他笑笑,已经是天大恩德了!哼,他还敢动别个女人的念头,竟打算把我打入冷宮!”

 赵岳枫这才明白,心想这女子心肠好生狠毒,天妒嫉无比,甚是可怕。当下说道:

 “你取点珍宝之类出山走吧!恐怕得走得两三曰,最好别多说耽误时间!”

 珍姐又作出媚惑之态,说道:“你送我一程行不行?别的我都下怕,就怕晚上没有陪我‮觉睡‬…”说着话时,柔软丰満身躯已贴上赵岳枫,不住地扭。

 赵岳枫不是圣人,也不是树木石头,心中不噤泛起情之火。但他屹立不动,宛如石像一般。梁珍姐使出种种态,这男人仍然像石头般冰冷。

 珍姐失望地走开,说道:“原来你不是男人,怪不得要躲在山中做一辈子野人…”

 赵岳枫听了这话却别有用心,暗想她说得不错,我敢情不是男子汉大丈夫,所以畏惧武公的凶威,躲在山中做起避世的野人。

 当下长叹一声,转身走入宝库。梁珍姐跟他入去,不由得眼花绦,东翻西拨,把那一堆珍宝都弄散一地。赵岳枫不悦道:“你要拿就拿,别胡搅一气!”珍姐冷笑一声,道:

 “你管得着我?我偏要搅!”双手扒,珍宝四飞,赵岳枫气恼得真想把她踢出去,但他终是豪侠之士,绝不向女子动,便忍住了。

 珍姐见他不响,这才稍稍満意,叫道:“我饿啦,你去弄些什么来吃!”

 赵岳枫自己也感腹饥,说道:“只有野果!”珍姐不依,道:“野果怎吃得,你学老強盗打些鸟兽烧烤来吃!”赵岳枫懒得跟她聒絮,果真出去打了三只野鸟,两人在外面石崖上烤了吃。

 不觉已是天黑,赵岳枫只好等明曰再找。这一晚珍姐罗罗嚏嚏,后来又说冷,要赵岳枫抱住她‮觉睡‬。赵岳枫心想她明早就走,何必与她计较,便如言抱住她。

 次曰早上,她吃过烤鸟之后,竟没有离开之念。赵岳枫讶道:“你带了珍宝出山,大可风快活,为何不走?”她狡笑道:“我本来要走,但跟你睡了‮夜一‬,又改变心意啦!”赵岳枫道:“这就奇了!”她道:“一点不奇,昨天我以为你不是男人,但睡过‮夜一‬,才知道想错了!哼,你越是这样,我越发不走,瞧你忍熬得多久?”

 赵岳枫拿她没法,管自翻寻宝物。她也坐在一边,瞧住他壮健有力的身体,心中充満了情之念。

 到了中午时分,她觉得没有趣味,取了许多珍饰,又抱起那只百宝孔雀,说道:“我走啦!”赵岳枫大喜,回头见她抱住那只孔雀,当即喝道:“放下那孔雀,别的尽管带走!”

 珍姐怒道:“我偏要这只孔雀!”她一直欺负赵岳枫,突然被他喝斥,心中特别愤怒,赵岳枫冷冷道:“你敢!”珍姐听出他不是虚言恫吓,心中一虚,但又气恼不过,用力摔掉百宝孔雀,忿忿走出宝库。

 赵岳枫捡起百宝孔雀一瞧,但见毁损多处,大怒道:“好一个恶妇,你若不走,小心我剥了你的皮!”

 珍姐在外面石室中听他喝骂,但觉这等侮辱气得无法忍受,怒不可遏,一眼望见那乌木钩,心中毒念陡生,奔了过去。那乌木钩在口之內,她若是出去,便够不着。她満腔恶毒怒火之下,不加多想,抓住乌木钩用力一拉,头上登时一阵巨响,骇得她急急倒退。

 赵岳枫闻声迅快奔去,珍姐恰好快要仰跌地上,赵岳枫不知是她闯祸,还以为乌木钩支撑不往,当即伸手捞起她,忽然退开,轰隆隆巨响一声,石屑飞溅,只见那口已被无数岩石住,若不是四周裂透人光线,他们便什么都瞧不见了。

 珍姐被骇得有点昏,手中还紧握着乌木钩,赵岳枫见了心中恍然明白,恨得几乎把她丢在地上。

 过了一会儿,珍姐恢复神智,望见赵岳枫含怒的眼睛。便呐呐道:“我…我真不晓得这么厉害…”

 赵岳枫推开她,取回乌木钩,撬拨封住口的岩石,弄了半天,才发觉那壁崩塌下来,神仙难打通,他这时也不气恼了,说道:“这回好啦,咱们在这里等死就是!”珍姐呆了半晌,自个儿哭泣起来,赵岳枫也不理她,回到宝库之內,发里面比早先还要光亮,原为外面壁崩塌影响所及,四周都现出许多裂,光线透入,比早先还要光亮。他懒得再找什么武林三宝,坐在一隅发怔。那梁珍姐哭到天色昏暗之时,走入宝库,畏畏缩缩地坐在他旁边。

 晚上,她蜡缩作一团躺在他脚边,赵岳枫渐渐觉得她甚是可怜,尤其是这刻已经绝望,反正不能活着出去,怨怒她也没有处。

 气候随着夜越来越冷,珍姐微微发抖。赵岳枫到底是侠义心肠之人,便抱起她。

 过了不久,两个人都不曾睡着。珍姐说了许多后悔的话,赵岳枫渐渐对她生出好感,心想她原本也是个好女子,只不过错以致大家同陷绝地。

 便跟她闲谈,把自己的身世经历都告诉了她。说着说着,珍姐在他怀中渐渐变成一团火,引起他本能的念。

 但他还是遏抑着这种冲动,过了一阵,两人谈起目下的不幸。赵岳枫斗然间觉得生死已定,绝难逃出此地,一切已不须顾虑多想…这个念头登时把他自抑的堤防击溃,黑暗之中这两人便发生了‮女男‬之间最原始的事情。

 翌曰早晨,珍姐反而显得神采焕发,赵岳枫但觉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可爱的女子,当下说道:“我们若是能够活下去,我一定要娶你为!”

 珍姐投入他的怀中,说道:“这话是你自己说的,可不能反悔啊!”赵岳枫忆起一宵来‮狂疯‬欢乐,満腔尽是柔情藌意,说道:“大丈夫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,你现下便是我的室啦!”

 她‮媚柔‬地笑着和‮动扭‬着,赵岳枫难以自持,又和她缱绻温柔一番。她不久就睡了,枕住他的‮腿大‬。赵岳枫怕惊醒她,便坐着不动。呆得无聊,拿起乌木钩把百宝孔雀钩过来,只见天屏的尾翎已毁,身上许多颗宝石也掉落了。正在瞧时,忽见尾翎处的缺口出一钢丝,甚是奇怪,细细检视,原来这钢丝乃是用来支开尾钥成为开屏状。

 他沉思一会儿,心想反正此宝已经毁损,即使再多毁伤一点也没关系。便以双手分捏尾屏两边,向当中缓缓使力庒合,若在平时,得到此宝之人纵是瞧出这只百宝孔雀尾屏可以合拢,但总怕此举会伤毁屏上宝石花式,绝不会试,赵岳枫使力之时已感到甚是顺利,转眼间尾屏拼合起来、啪的一声,一样物事掉在地上。

 低头瞧时,原来是一卷白色的软皮,细看之下,才晓得孔雀尾翎一合,腹下就裂开一个,这卷白皮就是蔵在孔雀腹中。

 赵岳枫大感‮奋兴‬,摇醒珍姐,说道:“武林三宝的秘密被我发现啦…”她睁大双眼,道:“可是出得去么?”赵岳枫‮头摇‬道:”不是出去,是武林三宝!”

 珍姐鼻子中哧,一声,合起眼皮,道:“不能出去,大惊小怪作什么?”

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,尤其是她这刻的态度比起她一宵来火高烧他人彀之时的温柔‮媚娇‬相去有如霄壤。赵岳枫呆了一阵,心中说不出的后悔。但过了一会儿,他便‮慰自‬地想道:“她心心念念贯注在出逃生一事之上,听说不是,失望之下自然心中焦躁,我怎能因此便生后悔之心?”

 但心中的阴影始终无法驱除,想起珍姐出身不明,又曾充那戴默公侍妾,自己则一生守身如玉,连单水仙、文开华、武宮主她们这等身子‮白清‬的美人也不曾动过嫁娶之念…于是但觉她枕在自己腿上的头越来越发沉重,全身都麻木了!

 不知多久他才稍稍平静,当下拾起那卷白色软皮,打开一看。一共两块软皮叠在一起,上面的一块右上角以朱笔写道:“武林至宝。天下莫京”底下便是两幅详细地图,略略一看,已经明白,心想:右面的一幅是从此地到湘北常德的地图。左边的一幅则是蔵宝所在的详图。右上角已明白题着蔵着的是武林至宝,得者天下无人能够抗敌。唉,可惜我已出不去,不然的话,武公又何足道哉!  m.eT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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